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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used to think that my life was a tragedy,

but now I realize, it’s a comedy.

 

好評不斷的美國心理驚悚電影《小丑》(其實我不太覺得應該歸類為驚悚),認真說來,劇情其實沒有真的滿足我,畢竟種種即為老梗卻十分必要的情節,皆是為了形塑小丑人格的重要背景,所以所有的事件與伏筆,都是為了展現主角的悲劇家庭與悲劇人格。不過,就算劇情要與其他大作相比其實極為普通,但並不會減少觀看的精采程度,因為最重要的故事皆在演技超凡的瓦昆身上。

劇情的部分我想上映這幾個月來有不少人在討論,所以我會比較側重在分享瓦昆這位演員為角色所設計的動作、習慣等元素上,以及搭配著象徵性聯想過去許多相關文本,作為比較與連結。

 

不變的悲喜劇架構

有上過一點戲劇理論課或是讀過相關書籍,應該多少會曉得悲劇與喜劇的爭論,當然結論更趨近於贊成悲喜劇的存在,因為一個完整的故事裡有悲有喜,層次才會更加豐富。不過悲與喜的兩個比例,總有輕重之分。

在《小丑》劇情當中,悲劇成分當然是主要元素,其中的「喜」有兩款模樣,第一個是「幻想」出來的:與單親媽媽陷入戀情,所以這個喜被掀開布幕時,發現李騰其實還是「悲」;第二個是「踐踏」出來的:無法忍耐一再地被壓制在地上抱打而做出的槍殺反擊、連續殺了說謊的母親、刻意陷害人的前同事,以及把亞瑟當笑料的喜劇主持人,當觀眾看到這些人「罪有應得」地被「制裁」,應該沒有人會為他們哭泣、感到悲傷吧?是否有一絲喜悅悄悄爬上心頭?這確實也是一種「喜」,只是這喜來自更大的悲劇。

總的來說,這一部乍看是依照悲喜劇的架構,但新開所有的布幕,所有的喜都是另一種悲,這才是更高更好的設計。(雖然許多電影都有做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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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ope my death makes more cents than my life.

我只希望我的死,比我的人生更有價值。

 

行走無礙的刺點

羅蘭巴特著名的論點之一,即是電影中的給予人致命一擊的某個細節,那即是「刺點」。若依照這樣的理論來看,電影中應該只會出現一到兩個,但實際去對照後會發現,瓦昆所飾演小丑的身上,滿是刺點。這一件事情更讓我發覺到,瓦昆在設計這個角色時,是多麼地仔細而且認真。

首先即是畫小丑妝這件事,從設定必須靠著小丑裝扮舉著廣告、到醫院為孩子帶來歡樂維生,每一次塗上極為死白的顏料,皆是一次一次地拋棄自己原先的容顏、身分的象徵,就如同黃春明的小說《兒子的大玩偶》反覆提及的概念一樣,那是出自於不情願的社會扮演。然而,在最後一次上節目前的化妝,卻是已欣然接受的模樣成為小丑。

另外則是設計了不同階段的笑聲,從止不住地發笑引人注目,邊試圖克制邊遞疾病證明給旁人的「我有病」,到後來有時也會刻意學「正常人」的笑聲。止不住的笑聲,是他想成為單口喜劇演員路上永遠的絆腳石,是他永遠無法走回正軌、時時刻刻刺痛著他的警醒。(每次看到小丑這樣的笑聲,內心都覺得喉嚨一定很痛吧)

而時不時扭動著瘦骨嶙峋的肋骨,尤其轉身至側面時,凹陷進去的肚腹更是完全地展露出邊緣人物生活困窘的、最真實的狀態,這是演員付出的極大努力。著衣後的舞蹈安排在樓梯間,時而踢腿、旋轉,這樣的舞姿與先前的小丑舞不同,前者取悅他人,後者更陷入於「為自己是一位小丑而感到喜悅」的心情,於是這樣的一跳,更完整了小丑前後階段的層次感,以及角色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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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後的他臉上的皺紋,變幻出各種表情,時而隱忍時而爆裂開來的情緒,皆由瓦昆的臉來完成。他形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小丑,形塑了某個在角落上試圖認真生活,卻無力以正當途徑翻身的人,這樣的悲劇型角色其實都在生活周遭,如台灣的鄭捷。這樣的電影與角色,只需要讓我們去體會,若你幸運地有一個孩子,你必須好好地付出最大的關愛去呵護他;如果你有一位雖然行為怪異,卻善良而單純的同事,若無法幫他也不要加害於他。

雖然有很多困境來臨時,我們大多時候都找得到方式去解決,但也該好好正視還有更多事情,就算想破頭了,也沒有答案。

只能希望傷害能愈來愈少,至少保有悲憫的心。

 

 

 

 

本文劇照來自friday影音、yahoo奇摩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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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