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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想殺掉的是他小時候的自己。」

 

「一個民主法治的國家要靠殺人,它要靠殺人才可以撫慰人心,保障我們的安全,這個我沒聽過,太荒謬了。」-王赦

《我們與惡的距離》很快來到了第五、六集。第五集:罪人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場戲即是接近尾聲時,因沒有照正常的法定程序下讓受刑人執行死刑,讓王赦對台灣的民主法治感到崩潰、絕望,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對大眾吐露出不斷讓人反省思考的一段話。看到這裡,我們其實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王赦從頭到尾的立場從未改變過,他的職責不是為了讓死刑犯逃離死刑,而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提醒大眾,司法程序、法官判決結果,絕不能因輿論壓力而有所影響,也不能淪為洩憤的作秀工具,但顯然在此劇裡頭、現實社會都已發生。

 

「我只能用猜的,或許他想殺掉的是他小時候的自己。」-王赦

就如同王赦多次強調的是,在死刑之前我們是否藉此機會去深入研究受刑人的行為動機,了解這一整個狀況的前後因果關係。劇中雖然也有插入幾段王赦與李曉明的問答,但李曉明關於殺人的事件什麼也不多提,更不用說從頭到尾都沒和家人接觸。於是王赦向李曉明說明他家人的現況:「你真的以為你不跟你家人接觸,他們就不會被影響?」與李曉明的死刑相比,他的家人在社會上所受到來自各方的輿論壓力,如永遠沒有盡頭的無期徒刑,比死亡還慘。而我們與真相的距離,依然很遠。而李曉明所留下的遺書內容只寫著:「堅持做一件大事,做我該做的事。」他提到人生如果重來,他會做一樣的選擇。這個部分與鄭捷案中,黃律師提出鄭捷曾經所說的「誓約」相似,而我們依然只能從鄭捷、李曉明過去的求學史、家庭、與他人相處推敲,找到一個可能但卻依然模糊的原因。

 

「我差點殺人,差點被斷手斷腳,你信嗎?」-王赦

「我們是不斷在被否定當中成長的,甚至有時候就會相信,那些在腦袋裡面,說他們沒有出息,沒有用的那些聲音是真的。」-王赦

但我們依然想知道,這個殺人背後的原因可能是什麼?或許像王赦一樣從自己過往的經歷來猜測。在與陳昌媽媽接觸後(剛好老婆美媚也在場),他問老婆有什麼想法,老婆答案依然。這場戲讓我們了解到,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很可能因為某個事件,而引發他走向另一條道路,若非當初有人幫助,給予認同、歸屬感,王赦就不會是今天這樣。而這場戲也表現出,就連這麼親近的妻子也為此與他吵了好幾次架,到了要提離婚的地步上,他人以及被害者家屬更是無法理解王赦所堅守的立場。當王赦瀕臨崩潰,對美媚談及離婚的事之後,或許美媚才感受到其嚴重性。所幸美媚的媽媽很有氣質也很有智慧,勸女兒回家,作為王赦的後盾。當觀眾看完一連串因惡意發起的間接性報復,轉眼看見自己的老婆與女兒在等自己回家,心又被撫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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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提及社工的重要性,在第五集中宋喬平更是表現出社工的耐心傾聽,與試著理解他人的心思。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場戲是她與天晴的對話,天晴對天彥的表現滿是厭惡,於是宋喬平試著打「空氣電話」給天彥,並拿給天晴接聽,引導小孩說出真正的內心話(這招有點厲害)。她與自稱都敏俊醫生的丈夫上演的員外戲碼是此戲中少數的喜劇效果。洪都拉斯飾演的NEWS哥偶爾講出的金句也是讓人噴笑,如對著六張罰單說:「這如果是支票多好!」,以及碰上無時無刻總是暴躁的宋喬安,而自嘲他自己是:「地雷自耕農,自耕自銷。」XD  另外應爸也生病住院,應思聰與應爸對彼此打氣,要一起變好的橋段也非常感人。應思悅對著弟弟思聰說永遠會為他留一個房間也是此劇中裡少數的療癒時刻(但我怎麼覺得應思悅的未婚夫很吊兒郎當啊?不妙不妙)。

 

「你們殺的人,沒有比我哥少。」-李大芝/李曉文

然而更不妙的事情接續發生,王赦傳訊息給李大芝一家,告知哥哥李曉明願意見他們,卻趕不上只通知媒體的槍決消息。因戒酒而產生不適感的宋喬安跑到樓梯間,竟意外聽到李大芝的電話內容,察覺她的身分。她站在門外觀察李大芝的舉動,一開始讓我以為是跟觀眾一樣看到李大芝的悲傷,但竟然不是。她看見李大芝離開公司要去和父母會面,她竟馬上打電話給News哥,讓攝影機跟著李大芝一家,用自己的媒體權力報復李家。當賈靜雯從口中說出「大獨家 」三個字時,真的讓人頭皮發麻。在這個部分你可以看見,人類的惡可以多麼具毀滅性,卻也能理解她 (據唐綺陽老師的直播上所說,立馬出現了宋喬安的黑特版,但話說回來更狠的其實是編劇本人,居然想出這樣的情節,是否對惡的理解太透徹)。

第六集:槍響之後中,因報導的關係害李大芝爸媽現在所住的地方被發現,又再一次遭到眾人丟垃圾等騷擾。因憤怒而失去理智的宋喬安又再一次製造更多黑粉,以言語傷害大芝、大芝爸媽的同時(大芝疑似失蹤,她的爸媽來新聞台找人),把自己也變成了加害者,場面既是心酸也充滿更多仇恨。另外在加害者與被害者之間的身分不斷轉變時,新聞媒體上也表現出另一種迫害:造神運動,以至於社會中又再次出現模倣犯。這不禁讓人聯想到近日新聞裡,紐西蘭總理面對恐怖攻擊的態度:「他的恐怖行動眾多目的之一就是要出名,也正因如此,你決不會聽到我提及他的姓名。」

就如同上周所說,李家與應家在傷口方面有些相似,兩人成為彼此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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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天彥自己在戲院裡面,我怎麼可以讓天彥一個仁在戲院裡面?」-喬安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知道嗎?」-昭國

「我過不去......」-喬安

「都過去了......」-昭國

「昭國,我過不去。」-喬安

另外一段也讓人不禁淚流的戲,大概就是喬安在電影院前,痛徹心扉地對劉昭國傾訴自己心裡的痛。李家與應家的狀況暫時結束後,來到劉家這方,夫妻努力尋求諮詢的協助,但喬安心結依舊難解,總是在諮詢過程中離場。只剩一個人留下,諮詢也能有效,只要其中一方改變,兩人關係也會跟著改變。其實在前面的劇情中,我比較容易被宋喬安的情緒抓住,沒有發現劉昭國時常在宋喬安面前給予否定的對話,或許在宋喬安情緒變得更撕裂之前,劉昭國便時時透露出不耐。而劉昭國在諮商後開始帶著宋喬安一起做諮詢師出的回家作業:到兩人去以前最常約會的地方,恰巧就是兒子案發現場的電影院。不曉得諮詢師的作業真的只是針對夫妻兩人的情感,而碰巧觸碰到喬安的傷痛;抑或是昭國的刻意安排?總之,兩人一起面對回顧意外現場,真正面對傷口的潰爛程度,對喬安、對彼此都有進一步的撫慰功能。

 

PS每次看片頭都很感動,每一集都結合新聞時事,底下的網友留言也非常寫實,整體的動畫剪接設計很好。

 

延伸閱讀:

台劇新指標:《我們與惡的距離》EP01-02 「解決傷害的方法是善後與預防。」

「你的課題是什麼?」:《我們與惡的距離》EP03-04 用愛的能力化解惡

 

《我們與惡的距離》EP07-08 活在「眾生皆有病的社會」,我們身不由己

《我們與惡的距離》EP09-10結局 「誰沒有過錯就可以拿石頭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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