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山頭後,事情會好轉嗎?

 

繼公路電影後,近期出現了台灣僅有的山路電影,並以喜劇為基調開展的《山的那一邊》。四位主要角色擔當重任,充分掌握喜劇的節奏,若想體會此部電影中各種荒謬情節或是有梗的笑罵台詞,一定能得到滿足。山路很長,前半段劇情雖是五分鐘就有一笑梗,但只靠台詞撐著,難免有些乏味,但要更深究其中的劇情架構,又或是刻意劃分原住民與漢人兩派角色,卻未盡到延伸的探討,似乎讓結局結束得有些羸弱而莫名。

 

 

故事的主人翁陳萬德(蘇達 飾演)是一位原住民,活潑多話、語速快,也很幽默,蘇達對這個角色的掌握度很高,像是會戲稱自己叫做wonderful(與本名音相近),卻正好與衰到不行的現實面相反,山老鼠老大逼迫她把私房錢吐出來,女友忽然提分手,如此結構下,也能預知他後來肯定拿不回「私房錢」檜木。但過於樂天的他,在面對女友提分手也不會自亂陣腳,反而運用韓劇學來的方式裝傻,拜託女友陪他一起去背木頭回來。但是到了這裡我就不明白了,都瑪斯上山有理,畢竟檜木能賣得好價錢,也是殺死殺父仇人黑熊的好機會,但女友小薰本來就想離開這裡、陳萬德分手,沒有什麼原因需要接受陳萬德的請求,更何況她還是個巡山員,怎麼會到了檜木面前才紅著眼眶持槍對著自己的男友呢?

 

撇開這對不曉得要分不分的情侶,反觀都瑪斯跟派大星的相遇與相知的過程,更能打動我。他們起初看對方不順眼,看著一位穿著白禮服正要上吊輕生的男子派大星,我能理解都瑪斯的不屑,那是因為都瑪斯這趟上山為了尋仇,為了那位被殺死的父親,對於生命這件事,都瑪斯當然藐視在山裡自尋死路的派大星。雖然前面幾天都瑪斯嘲笑派大星像孔雀開屏一樣排泄,看似膚淺的搞笑橋段其實都是必要的,因為笑鬧是拉近距離的方式,而經過幾夜深聊,可以發現都瑪斯與派大星的心結竟然非常相似,雖然理由不同,卻都是為了自己父親。

 

 

「小時候我不管做什麼事,都很在乎我爸怎麼看我。」

「我不管做什麼事都不在乎我爸怎麼看我。」

 

兩人談起自己父親的相似與相異,在這之間找到一個平衡、放下的答案,於是都瑪斯夢見了一隻黑熊來找他,他們坐在樹上望著夜晚的明月,黑熊緩緩告訴他,殺了都瑪斯的父親他很抱歉,但他所遇到的熊都沒有爸爸,連他自己也是,他們和都瑪斯一樣都是孤兒,而孤兒容易早死。這段雖然過於科幻而不真實,但卻是全劇裡我最喜歡的橋段。這裡不僅否定陳萬德說:「山是我們的」,卻也溫柔地肯定人類的存在。山本就不屬於任何人,無論是哪種族群哪個地位。當人類放棄大自然,擁抱金錢時,就成了孤兒了。然而當你傷害了我的家人,我也只能反過來傷害你,相互吞噬的結果,只是走向滅亡,自然的反撲也即將來臨。

此部電影中還是有這樣一塊柔軟深厚的人文探討,值得一看,只是期許,若全片能以這樣的故事脈絡加強結構,仔細鋪陳漢人、原住民與大自然的關係,讓每個人的動機都更有說服力,電影就會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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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