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等到愛奇藝播出《天黑請閉眼》最終回,心裡是期待萬分的。
 
從第一集到第六集,我總是想著編劇絕對會來個意想不到卻又讓人五體投地佩服不已的推理過程,可以讓我們在六人之中互相懷疑,卻在最終答案揭曉時相信兇手就是那位我們觀眾一直猜不到的人,而感受到真正燒腦的快感。但就以我如此的期待來看第七集,某種程度上是失望的。因為在第六集陸柏蒼與劉澄芳夫婦的嫌疑最大,也讓我們認為或許就跟一開始把阿偉的嫌疑開到最大,但其實最後還是回到「煙霧彈」的本份上,而這個合理的揣想卻落空,更在第七集前半段透露出兇手真面目,後半段闡述殺人動機與十年前、十年後的背後故事。
 
但我並不否認《天黑請閉眼》這次的勇敢與成功。
推理劇有百百種,風格更是分成本格派、社會派、冷硬派等等,我原先的期待其實是屬於本格派,但是《天黑請閉眼》所呈現的就是社會派了。何以見得?其實可以從藍綺建設與周若青之間來看,周若青從頭到尾都在捍衛住民的權益,在這點不單是埋下可疑的殺人動機,更呈現了臺灣社會裡的不公不義。
 
編劇更是利用了「自卑」建設角色的心理,從劉澄芳對比洪曉彤的自卑到黃毓秀對比藍毅聰的自卑,一個是愛情與友情的拉扯,另一個是社經地位的不堪,如此雙重緊扣地構成多線的殺人動機,也足以展現了人性的一面。讓我們燒腦好幾個禮拜在懷疑著這六個人的同時,卻也為他們感到無奈、悲傷。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在第七集的開始,澄芳與曉彤十年之間的拉扯,卻在一場意外火災中找回真正的友情。
澄芳的個性本來就是內斂而自卑,就算再愛藍毅聰也不會表明,也不想與曉彤爭奪,這個部分是可以理解的,也像是「性格決定命運」般,在之後的劇情中慢慢發現她與藍毅聰只能背地裡聯絡,不敢讓陸柏蒼知道等等發展都可以知道澄芳何以如此。
女人之間的友情真的那麼薄弱嗎?不是的,正因為女人之間的友情是多麼在乎多麼相信,用更激烈的說法是澄芳愛著曉彤而不希望將真相都攤開傷到彼此,以至於當澄芳心中的黑暗開始占據,由愛轉恨,悲劇就此產生。
 
 
我想編劇他想要說的故事不是一個聰明伶俐、計畫周全的厲害殺手,而是將這些其實都擁有夢想、擁有愛人與被愛得權利的角色放入這樣的環境與困境中,來一一造成悲劇的產生。這更能去清楚呈現屬於臺灣風格的戲劇,而這點其實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而當殺手確定是陸柏蒼時,我們也別管結局是否該不該出乎意料了,因為這時候你最該關注的是:張書豪的精湛演技。
從《危險心靈》、《女朋友男朋友》到《長不大的爸爸》,他的戲路不斷地在擴大,生命繼續飽滿著往演員之路前行。這一次他又貴為《天黑請閉眼》中的大BOSS,演技這部分其實也是此劇的寶藏。他從內斂而旁觀的醫生,到開始發現老婆與好兄弟有親密關連的反轉心境,再到為了讓人閉嘴而殺害無辜的阿偉、亞正的那種自毀情緒,以及根本從頭到尾都跟著他的一句:「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愧疚,如此多層次的角色心理變化,還搭配細膩的演技,下一次的金鐘獎張書豪肯定要入圍的。
但編劇不忘還給陸柏蒼人性的一面,在他殺人後崩潰的情緒中,鏡頭回到十年前陸柏蒼幫劉澄芳擋雨的揪心畫面,以及陸柏蒼在雨中載著澄芳,流露著稚嫩而充滿快樂與幸福的笑臉,此時再次提醒著觀眾,那些美好而充滿愛的一切已然過去,就如同最後曉彤說:「那個時候,我們談夢想,講著愛,還有恨,不管什麼,想的都是對方」。
 
這些惆悵總在事情無可挽回後才驚覺,但是如果現在還能回頭看看珍愛的人,繼續保有愛與關懷,並試著去諒解與溝通,其實一切都來得及。
如果一部戲在結束之後觀眾對於劇情以及角色都還留戀不已,那這齣戲基本上就已經算是成功了。我愛登山社裡每個人,他們的愛恨情仇都已深深印在我們的腦海中。還要再一次謝謝植劇場,勇敢突破困境,讓我們在天黑之後還懂得什麼是光,什麼是愛與溝通。
 
(本文圖片皆來自植劇場《天黑請閉眼》官方粉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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